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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 第48章
◎羅馬的教皇與虔誠修女十九◎
如果祂再晚出現幾秒, 那麽羅馬廣場上已經釀出血案，唐格拉爾子爵會死的淒慘無比，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。
唐格拉爾子爵永遠也不會知道, 聖父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，對他來說, 就已經是最大的寬恕和救贖。
雖然這寬恕和救贖也就讓他大概多活了一天時間。
熱鬧擁擠的廣場上, 因為教皇的突然出現, 隔離出一小片真空地帶, 人們遠遠跪在教皇周圍，在胸口前畫著十字，念出耳熟能詳的祈禱。
幸好現在是黑夜，見到教皇的人不多, 如果是白天, 那麽廣場上將近五六萬的民眾和游客, 估計都會擠過來覲見教皇。
唐格拉爾子爵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沒力氣, 最後膝蓋一軟, 跪在了教皇面前，語無倫次的道歉。
“尊敬的聖父，我不應該冒犯這位夫人, 她一個女仆都沒有帶, 我還以為她是個、是個……”
可以隨便玩弄的漂亮交際花。
塔維爾一世沒有看唐格拉爾子爵，也沒有註意周圍的民眾。
黑暗的夜色裏, 祂旁若無人的低頭, 拉過拉薇妮婭的手，把上面粘到的白色蠟油全部都擦掉了。
地上跪著的那個螞蟻般的人類雄性, 需要為自己的冒犯而付出代價。
但祂不打算在這裏動手, 對於智慧生物而言, 外神的一切都是非常可怕的。
如果祂現在就讓唐格拉爾子爵精神遭遇可怕的折磨後，身體扭曲畸變成血肉模糊的怪物，會嚇到拉薇妮婭。
拉薇妮婭不太適應的彎曲了一下手指。
這些蠟燭油，是她剛才和唐格拉爾子爵拉扯時，沒有拿穩那只燃燒的蠟燭，不小心被滴上去，當時有些燙，但沒對皮膚造成實際傷害。
在拉扯的時候，她的蠟燭也落在地上熄滅了。
塔維爾一世擦幹凈蠟燭油之後，牽著她的手淡淡說道：“我們去羅斯波麗宮吧。”
唐格拉爾子爵頓時長松了一口氣，心想，唐多勒叔叔身為樞機主教，在教皇面前還是有些地位的。
他雖然眼光失誤，不小心勾搭了教皇的情婦，但聖父身為意大利的無冕之王，果然格局很大，沒有為了一個情婦和他這個伯爵繼承人計較。
教皇說完這句話後，拉薇妮婭發現幾米遠外，停留著一輛馬車。
這輛馬車出現的無聲無息，馬夫應該坐的位置上也空無一人，明顯又是一個超自然的靈異事件。
拉薇妮婭眼神古怪的看了眼這輛馬車，心裏猜馬車待會要怎麽駕駛？難道是幽靈駕駛嗎？如果行駛時被人看到了，會不會惹出什麽怪談？
“……你需要我抱你上去？”
教皇說道，沒有等到銀發少女主動回答，就又擡手把她抱了起來。
周圍還有這麽多人看著……
戴著羽毛面具的拉薇妮婭伸手想捂捂臉，又強行按耐下沖動，在許多人的竊竊私語下，被教皇抱著走進了馬車裏。
因為塔維爾一世，她這些天情緒波動的比之前一年都多。
鋪了柔軟坐墊的舒適車廂裏，拉薇妮婭掙脫了教皇的懷抱，靠在車窗邊向外觀察，發現來往的行人，都無視了這輛開啟自動駕駛模式的馬車。
……
狂歡節最熱鬧的長生燭游戲結束了，只有少數幾個人的蠟燭燃燒到了最後，燈光重新從街道和房屋中出現，照亮了夜晚的羅馬。
因為天氣寒冷，羅斯波麗宮四樓的窗戶全部都被關閉了，透明的玻璃窗上結了霜。
這裏是最好的觀景點之一，拉薇妮婭用手抹去上面的霜，然後隔著窗戶，看到了沈眠在夜色當中的羅馬，那些尖頂房屋上面都落滿了厚厚的積雪，靜謐而美好。
逛了一天街，她肚子有些餓了，還沒有來得及開口，一旁的教皇看了她一眼，就好像什麽都明白了，揮手讓人送過來晚餐。
晚餐一如既往的美味，而且全部都是她喜歡的口味，除此之外，也許是為了慶祝狂歡節，仆役還附贈了一瓶紅葡萄酒。
拉薇妮婭吃飽之後，打開的那瓶葡萄酒，把裏面的深紅色酒液倒進水晶杯裏，接著低頭品嘗一口。
她不會品酒，但也能嘗的出來這瓶酒味道醇厚絲滑，帶著隱約的甜香和酒香。
拉薇妮婭有心想問一下教皇會不會處置那個唐格拉爾子爵，又覺得他如果不想因為今天晚上這點小事，找一個伯爵繼承人麻煩，那她這麽問，就顯得有點自作多情了。
所以還是別問了吧。
“你今天感覺怎麽樣？”教皇坐在窗邊搖椅上問道。
雖然最後被唐格拉爾子爵搞得不太高興，但總體來說，感覺還是很好的，潔白的大雪、歡快的人群、有趣的節目，旁觀這些都很有意思。
“挺有趣，聖父您呢？”拉薇妮婭說道。
“我一直待在羅斯波麗宮，度過了安靜的一天。”教皇淡淡說道，伸手拉過銀發少女，把她拽到自己的懷裏坐下。
“……”
拉薇妮婭看了看塔維爾一世漫不經心的臉色，心裏終於肯定，教皇今天是為了自己，才特意離開教皇宮。
“你喝酒嗎？”拉薇妮婭忽然問道。
“嗯？”
教皇漫不經心的發出一個音節。
拉薇妮婭重新站起來，又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教皇，示意他嘗一嘗。
塔維爾一世微微挑起眉頭，盯著眼前這杯紅酒，表情出現一點微妙變化。
祂像是有些嫌棄，但是又不願意拒絕她的好意，所以在短暫的僵持後，最終還是接過水晶杯，低頭喝了幾口紅葡萄酒。
熏熏然的酒香在這具化身的口腔當中彌漫，綿軟悠長而微甜，就像是她身上的體香，緊接著，教皇伸手捧住銀發少女的腦袋，開始低頭和她接吻。
和第一個世界當中，那種獎賞一樣的接吻不一樣，和上次為了交合而例行公事的接吻也不一樣，這次接吻純屬心血來潮就好，是祂心裏忽然閃過的念頭。
祂想要更深的感受銀發少女身上的氣息、味道。
半圓形的搖椅一晃一晃，就像是慢悠悠的秋千，拉薇妮婭坐在教皇的腿上，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，過了一會兒脫掉鞋子，把腳也放在了搖椅裏，就像是一只癱在搖籃裏的懶貓。
窗外的夜風和大雪落下的聲音混雜在一起，變成一種細微的聲響，受到這種氣氛和酒精的影響，拉薇妮婭內心沒有上次抗拒的厲害。
她感覺自己真的好像是在劃船，或者是隨著海波蕩漾，一起一伏間，和白天一樣，感覺到了鬼迷心竅的舒緩。
……
第二天，拉薇妮婭腰酸背痛在搖椅上睡醒，萬分後悔昨天晚上在這裏睡著了。
這種半圓形的搖椅坐著很舒服，但要是側躺著睡上一晚上，腰和背就會又酸又困，好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樣。
塔維爾一世給她揉了揉身體，緩解了人類少女身上的酸困 。
因為昨天晚上遇到了唐格拉爾子爵，她今天想要去看看蘇珊娜。
自從惡魔從她身上驅逐以後，蘇珊娜就開始繼續當修女，並且因為種種原因，當上了聖瑪利亞修道院的副院長，同時代理拉薇妮婭這個正院長的所有工作。
“我想去看看蘇珊娜，問她生活的怎麽樣。”拉薇妮婭說道。
考慮到兩個人現在的關系，她出門之前，有必要去告知一聲教皇。
“嗯，可以，我們一起走吧。”塔維爾一世平靜說道。
拉薇妮婭動了動嘴唇，想說自己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去，但想了想，還是咽下了沒說出口的話。
聖瑪利亞修道院裏，蘇珊娜很高興的迎接了拉薇妮婭的到來，又畢恭畢敬、充滿畏懼的迎接了教皇的到來。
蘇珊娜把拉薇妮婭到一個僻靜的角落，說了一會兒悄悄話，接著臉色嚴肅的說起了一件大事。
“拉薇妮婭，你打算怎麽對付卡瓦爾康蒂親王？教皇會保護你嗎？”蘇珊娜臉色凝重的說道。
拉薇妮婭：“？”
卡瓦爾康蒂親王是誰？她為什麽要對付這個什麽親王？
銀發少女臉上的困惑神情太過明顯，讓蘇珊娜驚訝的問道：“……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我應該知道什麽？”拉薇妮婭淡定的問道。
“卡瓦爾康蒂親王最近來羅馬了，他把你當成了害死他女兒的兇手、一個蠱惑教皇的魅魔，氣勢洶洶的想要來找你麻煩。”蘇珊娜說著說著，面露愧疚。
卡瓦爾康蒂親王的女兒就是瑪利亞院長。
雖然瑪利亞院長實際上是死於惡魔之手，並且是因為蘇珊娜才死的，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，被瑪利亞院長針對、又獲得修道院長位置的拉薇妮婭，是最大的兇手嫌疑人。
蘇珊娜能怎麽辯解呢？哪怕是她跑出去大喊真相，說不關拉薇妮婭的事，說瑪麗亞院長是自己指使惡魔殺死的，也會被當成瘋子的胡言亂語。
憤怒的老親王為此離開了托斯卡納，氣勢洶洶的想要來替女兒報仇，這件事情在羅馬已經暗暗傳開了。
蘇珊娜萬萬沒想到，作為即將被尋仇的對象——拉薇妮婭居然連風聲都沒有聽到。
“卡瓦爾康蒂親王是意大利勢力最大的貴族之一，你該怎麽辦？”
蘇珊娜憂心忡忡，越想越愁，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教皇身上，在拉薇妮婭耳邊，囑咐了她一堆討好情人的小技巧。
猝不及防，被灌輸了一大堆垃圾知識的拉薇妮婭：“……”
“你不是一個未出嫁的少女嗎？怎麽說起這種事來頭頭是道？”拉薇妮婭問道。
“我畢竟是正統的法國人。”蘇珊娜嘆氣說道。
法國的風俗一向開放，她又出生貴族家庭，小時候常常翻看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地下小說，又耳濡目染了貴族圈子裏的一大堆八卦。
拉薇妮婭：“……”
作者有話說：
我第一次讀19世紀背景的法國小說，常常會有貴圈真亂的懵逼感，打個比方，《基督山伯爵》裏的一個細節，銀行家的妻子騰格拉爾夫人想要和女兒一起去劇院，但是兩個女人一起去劇院不太體面，所以騰格拉爾夫人就把自己的朋友（情夫）叫過來護送自己母女，這樣一來就非常體面了。
我：“？”
還有《高老頭》裏面，高老頭知道一個年輕人愛上自己已婚的女兒後，非常高興能拿出自己的積蓄置辦了一棟小樓，當做女兒和這個年輕人私會的場所。
我：“？”
感謝在2023-10-01 02:00:55~2023-10-04 02:07: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歲與、安夜臻臻、兮 1個；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隱 50瓶；潮起雲汐、DAOKO 30瓶；我姓匹哪裏奇怪了 10瓶；西彌斯 5瓶；琴 2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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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羅馬的教皇與虔誠修女十九◎
如果祂再晚出現幾秒, 那麽羅馬廣場上已經釀出血案，唐格拉爾子爵會死的淒慘無比，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。
唐格拉爾子爵永遠也不會知道, 聖父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，對他來說, 就已經是最大的寬恕和救贖。
雖然這寬恕和救贖也就讓他大概多活了一天時間。
熱鬧擁擠的廣場上, 因為教皇的突然出現, 隔離出一小片真空地帶, 人們遠遠跪在教皇周圍，在胸口前畫著十字，念出耳熟能詳的祈禱。
幸好現在是黑夜，見到教皇的人不多, 如果是白天, 那麽廣場上將近五六萬的民眾和游客, 估計都會擠過來覲見教皇。
唐格拉爾子爵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沒力氣, 最後膝蓋一軟, 跪在了教皇面前，語無倫次的道歉。
“尊敬的聖父，我不應該冒犯這位夫人, 她一個女仆都沒有帶, 我還以為她是個、是個……”
可以隨便玩弄的漂亮交際花。
塔維爾一世沒有看唐格拉爾子爵，也沒有註意周圍的民眾。
黑暗的夜色裏, 祂旁若無人的低頭, 拉過拉薇妮婭的手，把上面粘到的白色蠟油全部都擦掉了。
地上跪著的那個螞蟻般的人類雄性, 需要為自己的冒犯而付出代價。
但祂不打算在這裏動手, 對於智慧生物而言, 外神的一切都是非常可怕的。
如果祂現在就讓唐格拉爾子爵精神遭遇可怕的折磨後，身體扭曲畸變成血肉模糊的怪物，會嚇到拉薇妮婭。
拉薇妮婭不太適應的彎曲了一下手指。
這些蠟燭油，是她剛才和唐格拉爾子爵拉扯時，沒有拿穩那只燃燒的蠟燭，不小心被滴上去，當時有些燙，但沒對皮膚造成實際傷害。
在拉扯的時候，她的蠟燭也落在地上熄滅了。
塔維爾一世擦幹凈蠟燭油之後，牽著她的手淡淡說道：“我們去羅斯波麗宮吧。”
唐格拉爾子爵頓時長松了一口氣，心想，唐多勒叔叔身為樞機主教，在教皇面前還是有些地位的。
他雖然眼光失誤，不小心勾搭了教皇的情婦，但聖父身為意大利的無冕之王，果然格局很大，沒有為了一個情婦和他這個伯爵繼承人計較。
教皇說完這句話後，拉薇妮婭發現幾米遠外，停留著一輛馬車。
這輛馬車出現的無聲無息，馬夫應該坐的位置上也空無一人，明顯又是一個超自然的靈異事件。
拉薇妮婭眼神古怪的看了眼這輛馬車，心裏猜馬車待會要怎麽駕駛？難道是幽靈駕駛嗎？如果行駛時被人看到了，會不會惹出什麽怪談？
“……你需要我抱你上去？”
教皇說道，沒有等到銀發少女主動回答，就又擡手把她抱了起來。
周圍還有這麽多人看著……
戴著羽毛面具的拉薇妮婭伸手想捂捂臉，又強行按耐下沖動，在許多人的竊竊私語下，被教皇抱著走進了馬車裏。
因為塔維爾一世，她這些天情緒波動的比之前一年都多。
鋪了柔軟坐墊的舒適車廂裏，拉薇妮婭掙脫了教皇的懷抱，靠在車窗邊向外觀察，發現來往的行人，都無視了這輛開啟自動駕駛模式的馬車。
……
狂歡節最熱鬧的長生燭游戲結束了，只有少數幾個人的蠟燭燃燒到了最後，燈光重新從街道和房屋中出現，照亮了夜晚的羅馬。
因為天氣寒冷，羅斯波麗宮四樓的窗戶全部都被關閉了，透明的玻璃窗上結了霜。
這裏是最好的觀景點之一，拉薇妮婭用手抹去上面的霜，然後隔著窗戶，看到了沈眠在夜色當中的羅馬，那些尖頂房屋上面都落滿了厚厚的積雪，靜謐而美好。
逛了一天街，她肚子有些餓了，還沒有來得及開口，一旁的教皇看了她一眼，就好像什麽都明白了，揮手讓人送過來晚餐。
晚餐一如既往的美味，而且全部都是她喜歡的口味，除此之外，也許是為了慶祝狂歡節，仆役還附贈了一瓶紅葡萄酒。
拉薇妮婭吃飽之後，打開的那瓶葡萄酒，把裏面的深紅色酒液倒進水晶杯裏，接著低頭品嘗一口。
她不會品酒，但也能嘗的出來這瓶酒味道醇厚絲滑，帶著隱約的甜香和酒香。
拉薇妮婭有心想問一下教皇會不會處置那個唐格拉爾子爵，又覺得他如果不想因為今天晚上這點小事，找一個伯爵繼承人麻煩，那她這麽問，就顯得有點自作多情了。
所以還是別問了吧。
“你今天感覺怎麽樣？”教皇坐在窗邊搖椅上問道。
雖然最後被唐格拉爾子爵搞得不太高興，但總體來說，感覺還是很好的，潔白的大雪、歡快的人群、有趣的節目，旁觀這些都很有意思。
“挺有趣，聖父您呢？”拉薇妮婭說道。
“我一直待在羅斯波麗宮，度過了安靜的一天。”教皇淡淡說道，伸手拉過銀發少女，把她拽到自己的懷裏坐下。
“……”
拉薇妮婭看了看塔維爾一世漫不經心的臉色，心裏終於肯定，教皇今天是為了自己，才特意離開教皇宮。
“你喝酒嗎？”拉薇妮婭忽然問道。
“嗯？”
教皇漫不經心的發出一個音節。
拉薇妮婭重新站起來，又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教皇，示意他嘗一嘗。
塔維爾一世微微挑起眉頭，盯著眼前這杯紅酒，表情出現一點微妙變化。
祂像是有些嫌棄，但是又不願意拒絕她的好意，所以在短暫的僵持後，最終還是接過水晶杯，低頭喝了幾口紅葡萄酒。
熏熏然的酒香在這具化身的口腔當中彌漫，綿軟悠長而微甜，就像是她身上的體香，緊接著，教皇伸手捧住銀發少女的腦袋，開始低頭和她接吻。
和第一個世界當中，那種獎賞一樣的接吻不一樣，和上次為了交合而例行公事的接吻也不一樣，這次接吻純屬心血來潮就好，是祂心裏忽然閃過的念頭。
祂想要更深的感受銀發少女身上的氣息、味道。
半圓形的搖椅一晃一晃，就像是慢悠悠的秋千，拉薇妮婭坐在教皇的腿上，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，過了一會兒脫掉鞋子，把腳也放在了搖椅裏，就像是一只癱在搖籃裏的懶貓。
窗外的夜風和大雪落下的聲音混雜在一起，變成一種細微的聲響，受到這種氣氛和酒精的影響，拉薇妮婭內心沒有上次抗拒的厲害。
她感覺自己真的好像是在劃船，或者是隨著海波蕩漾，一起一伏間，和白天一樣，感覺到了鬼迷心竅的舒緩。
……
第二天，拉薇妮婭腰酸背痛在搖椅上睡醒，萬分後悔昨天晚上在這裏睡著了。
這種半圓形的搖椅坐著很舒服，但要是側躺著睡上一晚上，腰和背就會又酸又困，好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樣。
塔維爾一世給她揉了揉身體，緩解了人類少女身上的酸困 。
因為昨天晚上遇到了唐格拉爾子爵，她今天想要去看看蘇珊娜。
自從惡魔從她身上驅逐以後，蘇珊娜就開始繼續當修女，並且因為種種原因，當上了聖瑪利亞修道院的副院長，同時代理拉薇妮婭這個正院長的所有工作。
“我想去看看蘇珊娜，問她生活的怎麽樣。”拉薇妮婭說道。
考慮到兩個人現在的關系，她出門之前，有必要去告知一聲教皇。
“嗯，可以，我們一起走吧。”塔維爾一世平靜說道。
拉薇妮婭動了動嘴唇，想說自己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去，但想了想，還是咽下了沒說出口的話。
聖瑪利亞修道院裏，蘇珊娜很高興的迎接了拉薇妮婭的到來，又畢恭畢敬、充滿畏懼的迎接了教皇的到來。
蘇珊娜把拉薇妮婭到一個僻靜的角落，說了一會兒悄悄話，接著臉色嚴肅的說起了一件大事。
“拉薇妮婭，你打算怎麽對付卡瓦爾康蒂親王？教皇會保護你嗎？”蘇珊娜臉色凝重的說道。
拉薇妮婭：“？”
卡瓦爾康蒂親王是誰？她為什麽要對付這個什麽親王？
銀發少女臉上的困惑神情太過明顯，讓蘇珊娜驚訝的問道：“……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我應該知道什麽？”拉薇妮婭淡定的問道。
“卡瓦爾康蒂親王最近來羅馬了，他把你當成了害死他女兒的兇手、一個蠱惑教皇的魅魔，氣勢洶洶的想要來找你麻煩。”蘇珊娜說著說著，面露愧疚。
卡瓦爾康蒂親王的女兒就是瑪利亞院長。
雖然瑪利亞院長實際上是死於惡魔之手，並且是因為蘇珊娜才死的，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，被瑪利亞院長針對、又獲得修道院長位置的拉薇妮婭，是最大的兇手嫌疑人。
蘇珊娜能怎麽辯解呢？哪怕是她跑出去大喊真相，說不關拉薇妮婭的事，說瑪麗亞院長是自己指使惡魔殺死的，也會被當成瘋子的胡言亂語。
憤怒的老親王為此離開了托斯卡納，氣勢洶洶的想要來替女兒報仇，這件事情在羅馬已經暗暗傳開了。
蘇珊娜萬萬沒想到，作為即將被尋仇的對象——拉薇妮婭居然連風聲都沒有聽到。
“卡瓦爾康蒂親王是意大利勢力最大的貴族之一，你該怎麽辦？”
蘇珊娜憂心忡忡，越想越愁，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教皇身上，在拉薇妮婭耳邊，囑咐了她一堆討好情人的小技巧。
猝不及防，被灌輸了一大堆垃圾知識的拉薇妮婭：“……”
“你不是一個未出嫁的少女嗎？怎麽說起這種事來頭頭是道？”拉薇妮婭問道。
“我畢竟是正統的法國人。”蘇珊娜嘆氣說道。
法國的風俗一向開放，她又出生貴族家庭，小時候常常翻看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地下小說，又耳濡目染了貴族圈子裏的一大堆八卦。
拉薇妮婭：“……”
作者有話說：
我第一次讀19世紀背景的法國小說，常常會有貴圈真亂的懵逼感，打個比方，《基督山伯爵》裏的一個細節，銀行家的妻子騰格拉爾夫人想要和女兒一起去劇院，但是兩個女人一起去劇院不太體面，所以騰格拉爾夫人就把自己的朋友（情夫）叫過來護送自己母女，這樣一來就非常體面了。
我：“？”
還有《高老頭》裏面，高老頭知道一個年輕人愛上自己已婚的女兒後，非常高興能拿出自己的積蓄置辦了一棟小樓，當做女兒和這個年輕人私會的場所。
我：“？”
感謝在2023-10-01 02:00:55~2023-10-04 02:07: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歲與、安夜臻臻、兮 1個；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隱 50瓶；潮起雲汐、DAOKO 30瓶；我姓匹哪裏奇怪了 10瓶；西彌斯 5瓶；琴 2瓶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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